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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虽如此，但刚开张的二华子油条却老是供不该求，每次走乡串户返来剩不下几多，村里若有人想吃，还需要机智地估算他卖油条返来的时间，才气买上几根。
那段时间，农村没有什么稀罕零食，二华子的油条算是委曲解了我的馋瘾，每次上学我正好和二华子打声号召，让他帮我剩5毛钱的油条，比及放学返来再从二华子手上接过装好的油条——多是5根可能6根，比凡是的4根总要多些。
有一次二婶没买到，途经我家门口正悦目见我“呼呼噜噜”往嘴里扒着油条泡饭，就笑呵呵地和母亲打号召：“狗日的二华子，卖油条都卖发了，本身村里人拿几根油条还要钱。”
只是好景不长，二华子“油条加了膨松剂”、“秤不足头”、“炸油条的油从来都不换”等而迅猛地传播起来。
加上二华子自己的手艺学得不精，炸出来的油条卖相也极端一般，生意大受影响，天天的销量越来越少，薄利还没有多销，二华子很快就心安理得地收了摊子。
前后不外两三个月的时间，二华子的油条生意就草草收场，村里人又“啧啧”有声。
ldquo;这照旧上过学的人呢，真能败家。”后头还要再加一句，“看那样子就不是蓬勃的人，白上这么多年学”。
4.
油条生意关门大吉后，二华子又变得无所事事起来，整日里骑着摩托三轮早出晚归，有说去亲戚家学做菜的，有说去学修自行车的，更多的说法却是——“他有个屁事，瞎胡逛荡”。
等逢年过节，二华子再去送节礼，连个好表情也看不见了。
村里人说起二华子：“没考上大学说明你没谁人命，老诚恳实打工种地，瞎折腾啥？”连爷爷也变得唉声叹气：“二华子怎么就这样了呢？”
等各人都觉得，二华子终究会在外找个事儿定下来后，他却又开始在村里做起了新的谋生。
村落东南北三面环河，河水清清，最宽的处所不外四五米。二华子不知道从那边弄来一张渔网，学人在上游的处所立了起来，还买了玄色的连体衣，装备极端齐全。
小河难出大鱼，二华子就把捞上来的鱼仔细分隔，大鱼攒起来养着，比及集市卖，巴掌大的小鱼送到镇上旅馆炸鱼干，剩下二指来长的柳叶刀，则自制散卖给周边村上的人。
母亲给我买过屡次二华子的柳叶刀，二指来长，用铰剪掐头去尾，剪开肚皮，挤掉内里的脏对象，已经剩不下几多了，往往一大塑料袋最后才气剩下一小盆。母亲将洗清洁的小鱼放在煤球炉上，文火慢焖，仔仔细细焖上一个下午，焖得像粥一样黏糊糊的，鱼刺也酥了，比及我下午放学返来吃。
母亲当时不答允我去河里游泳，只有在县里上学的二哥周末放假返来，母亲才会例外让我跟二哥一起去河水较浅的处所玩一会儿。
比及二华子在河里下了网，就不答允别人在河里玩了。有次我跟二哥照常去村落北面的河里抓鱼，功效鱼腥味还没沾到，二华子就远远地跑了过来，连哄带吓：“别在这里玩，内里有出马鳖（水蛭），钻到马眼里弄都弄不出来，小鸡鸡都得割掉。”
我谁人时候年龄小，信觉得真，吓得赶忙从河里跑出来，一路哭着跑回家找母亲。厥后同村小同伴下河的时候，我还一脸当真地申饬他们“河里有出马鳖”，惹来一阵哄笑， “二华子谁人孬种坑你呢，你在河里玩水，把鱼都吓跑了，他还抓个屁鱼。”我还半信半疑的。
其实二华子也没什么力气，天天都是由他的父亲起网、下网，二华子只认真卖鱼，比及下午没事就抱着大桶茶叶水像个二世祖一样。
有人看不惯，依样画葫芦，在河里支起新的网子，更密更细，最多的时候一段不长的小河里密密麻麻能下十几张网——最终，各人都白搭了半天力气，谁也捞不上对象。
然后传言就又起来了：“河里的水早被县上化工场污染了，都是脏水臭水。”蜚语之下，买鱼的人越来越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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